第五卷 第1章 心急如焚

    在圣殿台下的一眼望不到边的人群中，挤着两个白衣少年人。

    看着台上突然出现异像，尤其是诡异的漆黑镰刀闪过，两个少年禁不住和身前围观的居民一样发出了惊讶声。

    黑色的气团似乎是某种具有智慧的生命体，“它”很满意台下百万人发出的惊叹声，接着……“它”开始了新的动作。

    轻轻地，从黑雾中探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欣长的手指停顿了片刻，似乎“它”想到了什么，似乎略微思考了一下，接着，手指反扣在黑雾上，像掀门帘一样，轻柔地把黑雾掀了起来……

    雾团淡淡飘起中，一点点固化了，从轻烟变成了稠水，最终，变成了黑色的玻璃。

    白色软玉一样的手在黑色反射着光芒的漆黑玻璃中显得格外刺眼，手，略微再一用力，黑色雾团出现了一条条裂痕……

    “嘭……哗……哗……”一阵清脆地响声后，黑雾变成了无数碎片，在耀阳下冰碎玉裂散落一地……

    “啊……”百万围观者同时发出了一阵惊讶声。

    在黑雾后，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男子，如玉般白皙的脸庞，鼻梁笔直，剑眉细长，黑色的长发被一根黑色的发带从中间简单束缚着，在背后随风飘荡，一袭黑色披风直落而下，像玉石雕刻的脸庞回顾间，黑色的瞳仁中闪现着一股浓浓的冰冷气息。

    在百万围观者叹息中，有三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池兄，你怎么……”台上金发王者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已经略微颤动了起来。

    “副团长！是副团长！我就说过，副团长不会死！”两个白衣少年中，年少的一个激动着拉着年长一些少年的手，脸色通红，似乎马上要跳了起来。

    “你……你……再仔细看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年长一些的白衣少年脸上滑落，少年静静地吸了吸鼻翼……

    年少者再次扭头仔细看，才发现，台上的黑衣少年竟然是半悬浮在空中，湿润的风把黑色的长发、黑色的披风轻轻带起……在他脚下并没有什么漂浮术……

    “不！不可能！队长，我不相信！”年少的男孩眼泪泉水般涌出，拼命把周围的人推开，想挤上台去！

    ……

    魔法历6年夏1月8日。

    四 位龙骑士来到了花语平原罗德城一线――由于没有准确的情报，而花语平原又实在太大了，再加上，四位龙骑士中还有两位四阶黄金龙骑士，黄金龙属于土系在六系 巨龙中，飞行速度最慢，隆和凌云不得不压制巨龙的速度迁就他们，就这样一路问询着――从黑龙骑士团最早出现的歧阜城开始，一路追到了罗德城。阴错阳差的 是，黑龙骑士团几天前刚刚离开这里。

    四位龙骑士从空中看下去，罗德城方圆数百里内，数十个村落无一不留下被大火吞没的痕迹，看得出，池傲天军团在这里有一场血战，隆带着四个少年在几个村落中仔细探索了一番。

    所有的村子里没有活人，连个活物都没有――有一个村子里有被焚烧的尸体，而这个村子前后也布满了战争的痕迹，在其中甚至还找到了一件漆黑的帝*人。”

    四个龙骑士全愣了――小佣兵团所有的家底此时全部在汉堡城，就算没有艾米和大青山，还拥有近万的将士和前所未有的天险，怎么可能被攻克？更不用说还有千余位精灵弓箭手和诸多魔导师、五位龙骑士。四个人怎么也不相信这个消息。但是，这些商人也不会故意来欺骗的。

    最后，隆和凌云商定，隆与关山陪两人连夜返回汉堡城，如果汉堡城没有事情，则尽快再回来，如果确实……那就在汉堡城参战。凌云与忽而都继续寻找失踪了的池傲天军团。

    不得已下，凌云和忽而都几乎踏遍了花语平原每一个角落，后来，听说教皇和缅阳帝君将参加圣殿竣工大典，两个人以流浪战士的身份接近了原罗德城。

    ……

    “阁下是何人？！”教皇对池傲天并不熟悉，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只是，在祭祀光明神和战神的大殿中，竟然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形，教皇陛下已经把眼前这个少年男子划入了妖魔一族。

    “嗤――”黑衣少年竟然不屑地笑了出来，虽然少年出现地极为诡异，但是，少年阳光十足的笑容却让圣殿前数十万人心神震荡。一个男子，笑容竟然可以用倾城倾国来形容，这样男子的魅力实在是无法形容了。台下一些年轻女子甚至发出了欣喜的娇呼。

    两个白衣少年的心猛得向无底深渊沉去――这不是池傲天，无论相貌如何相似，但是，池傲天副团长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笑容。

    “阁下是何方妖魔，竟然敢冒犯两位主神的威严？”黑衣少年的笑同样动摇了教皇陛下的神志，还好，教皇陛下很快恢复了神态。

    “哦？主神？”少年人回头看了看圣殿上的字，黑色长发随风飘荡：“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这地方允许你们来得，允许主神来得，允许眼前这些百姓来得，就不允许我来得？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了吧。”

    “阁下……和池傲天阁下什么关系？”金发王者沉声问。

    池傲天？听到这样的问话，圣殿前一片惊呼声。

    连续数个月无边的杀戮，池傲天在神圣教廷内绝对是如雷贯耳这样的知名度，或许有人不知道现任教皇陛下的名讳，但是，绝对不会有人没有听说过池傲天。台下甚至已经显现出一阵阵的慌乱。

    “他？”黑衣少年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重了：“我和这个人没啥交情。”没有想到的是，与池傲天相貌极其相似的黑衣人竟然推得干干净净。

    “那……阁下来此做什么？”教皇陛下听到池傲天这个名字，脸色已经微微发白，作为神圣教廷最高权力者，教皇陛下对于池傲天的经历非常了解。

    “哦……没有什么呀。”黑衣少年闲散地在台上走了几步：“我听说，这里要盖一座大庙……哦……错了……看看，我又用错了词，抱歉，是盖一座大殿。”说着，少年仰头看着似乎要顶天立地的大殿：“我挺喜欢这里呀，就想过来商量一下，是否可以让我住一段时间呢？”

    “阁下，这里是供奉战神和光明神的地方，阁下如果想住进来，必须成为神职人员。”教皇陛下对于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还判断不明，难道……真的是池傲天？教皇陛下用话套着这个生死大敌。

    “是么？”黑衣少年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那倒也没有什么？请他们两个搬出去就好了，反正，我看他们在这里有不少地方呀，可我……可怜的很，却一个地方都没有。”

    “胡 说！阁下怎么敢冒犯主神的威严。来人，把这个狂徒斩杀于此，用他的血来祭祀两位至高无上的神祉！”从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语中，教皇陛下立刻判断出了这个少年 的真实身份――除了池傲天之外，还有哪个人敢于这样。想来，此前哪些行为是这个天杀少年为了迷糊人的行为吧。

    台下立刻有数十个教兵以及高级牧师冲了上来，雪亮的长剑瞬间刺入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唉……何苦呢……难道，就不能减少一些杀戮么？”看着从四面围上来的教兵，黑衣少年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动摇。

    如同玉石一般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放在红润紧抿的嘴唇上，一股细细的黑色气团从嘴唇里喷出盘绕在指尖上，随即，少年右手连连扣动，豆粒大小的黑色气团射向了身前的五面大鼓……

    “咚……”

    “咚……”

    “咚……”

    “咚……”

    “咚……”

    黑色气团敲击在鼓面上，似乎是五位力士全力击鼓一样，鼓架子明显受力下垂，巨大的鼓音象气浪一样向四周传去，冲在最前面的教兵们被气浪猛得掀飞，后面的高级牧师甚至被掀得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教皇和雷诺尔两个人浮动在空中，感觉自己几乎要被鼓音吹走……这是什么人？

    “这必然是一个妖魔，胆敢扰乱两位主神！快！召集圣殿骑士和雷诺尔殿下的狂龙骑士团！”教皇一边吩咐着，一边给台下的几位红衣大主教打着手势。

    为了防止有人来捣乱，教廷早已经布置下了防御部队，命令刚刚发出，圣殿四面同时竖起了一面面大旗，不仅仅是圣殿骑士团和狂龙骑士团，甚至从远处开进来一个法诺斯军团。教兵们用枪杆在围观者用推出了数条通道，骑士们带动坐骑呼啸而进。

    “忽而都，召唤巨龙！让他们先在高空飞舞，一旦召唤立刻下来。”凌云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龙笛。

    两只巨龙离这里不远，听到龙笛声，立刻呼啸而来。

    雷诺尔看到极高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淡淡的云团，眉头立刻紧紧皱在一起，作为龙骑士，他当然知道，这种淡淡旋转的云团是巨龙或者龙骑士为了掩饰自己的痕迹最常用的办法，只是……龙骑士来这里做什么？难道……

    圣 殿骑士团的几个首领都是幻兽骑士，带着已经翻身下马的属下快速来到大殿前，所有的圣殿骑士都吓了一跳――池傲天？眼前这个人赫然是池傲天！在牛腰一战中， 圣殿骑士们都看过池傲天的画像，绝对是此人，想不到，这个人竟然逃脱了西西里河阳的大火，胆子大得跑到了这里。

    “池傲天！阁下需要赎罪了！”圣殿骑士团团长圣约瀚从幻兽背上拔出了银白色长战刀。

    “呵呵……都说了，你们认错了。”黑衣少年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数百位骑士手中雪亮的武器而动摇：“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该来的，该做的，该还的，都是迟早的事情。”少年一边说，一边走，一边挥动右手，在每一面鼓上轻轻一拍。

    在众目睽睽下，五面大鼓在拍击中应声而倒……鼓架子摔成了碎片，一阵尘烟淡淡升起。

    啊？众多圣殿骑士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要做什么……

    但是……就在鼓架倒地之后，就在尘烟渐渐消失之后……

    最先倒地的鼓架子的一只手骨食指轻轻敲击了花岗岩地面一下，“叮――”清脆的声音象金属琴弦音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廓。

    弦音未落，十只白色的手骨同时动了起来，它们灵巧地在摔坏的鼓架上跑来跑去，不断拆下一根骨骼，“嗤――”一面鼓皮被撕开……

    很奇怪的是，这十只白色的手骨明显分成了五对，每一对中的一只手主要工作是拆，而另外一只手的工作则是在“建”――对，就是在建，更准确的说，是在粘，把一根根骨头，一片片股皮，就着鼓架子堆里的一团黑气，粘在一起。

    不仅仅是百万围观者，不仅仅是圣殿骑士，甚至是两位王者，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偌大的天地中，除了黑衣少年，所有的人眼睛都在死死盯着地面上那堪比世上最灵巧的能工巧匠的骷髅手指。

    就在人们呆呆地眼睛中，五个手指飞快的上下爬动、粘贴中，五面巨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五个人类的骷髅架。

    几乎是同一时刻，五只手同时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它们最后一个动作都是拿起另外一只手粘在了一只小臂上，接着，已经粘好的手指拿起了它们，点了一些黑色的气团粘在了另外一只小臂上。

    五个人！

    这绝对是五个人！即使是台下丝毫不知情的信徒们也都知道了，眼前这五面大鼓原来是用五个人的骨架作成！

    此时，才看出来，这五个人，或高大雄伟，或清灵敏捷，或低矮有力……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骨架都有每一个骨架不同的特色，每一个骨架都有每一个骨架不同风格。

    每一个骨架的右手握住属于自己的那一点黑色气团，在一瞬间，黑色气团突然幻化成长剑、战锤、长弓、法杖、细月弯刀。

    “这是死灵系的妖魔，快围上去，我们释放神圣系魔法！”两位红衣大主教反映最快，对于死灵系生物，神圣系魔法是它们天生的克制魔法，即使是一个刚入门的小牧师，也能轻松杀死这种低级骷髅！